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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发夫君?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

易小谷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顾青叶只是看到哥哥头发湿了,随口一问。顾铁柱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冒犯,他使劲把靠在炕头的拐杖推倒,大声说,“我一个瘸子,走到哪儿别人都笑话我!”“我怎么出去?!我还能去哪儿!!!”顾青叶被吓了一跳,“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顾铁柱却像听不见似的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他疯了似的捶打双腿,边打边怨毒地念叨,“占她田地的又不是只有我,为啥断腿的就我一个!”“都怪那个女人!是她害我,她就是蛇蝎一样的女人,她该死!!”顾青叶想安慰他,又害怕的不敢上前。自从顾铁柱腿断了之后,他的情绪就是这样激烈而多变。时而疯癫,时而阴沉着脸谁也不搭理。等到顾铁柱终于发泄完,安静下来。他抬头看着顾青叶,又恢复成正常的模样,“那些小孩都救出来了?”顾青叶暗暗松了口...

主角:顾喜喜慕南钊   更新:2024-12-23 18:3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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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村里发夫君?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易小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顾青叶只是看到哥哥头发湿了,随口一问。顾铁柱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冒犯,他使劲把靠在炕头的拐杖推倒,大声说,“我一个瘸子,走到哪儿别人都笑话我!”“我怎么出去?!我还能去哪儿!!!”顾青叶被吓了一跳,“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顾铁柱却像听不见似的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他疯了似的捶打双腿,边打边怨毒地念叨,“占她田地的又不是只有我,为啥断腿的就我一个!”“都怪那个女人!是她害我,她就是蛇蝎一样的女人,她该死!!”顾青叶想安慰他,又害怕的不敢上前。自从顾铁柱腿断了之后,他的情绪就是这样激烈而多变。时而疯癫,时而阴沉着脸谁也不搭理。等到顾铁柱终于发泄完,安静下来。他抬头看着顾青叶,又恢复成正常的模样,“那些小孩都救出来了?”顾青叶暗暗松了口...

《村里发夫君?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

顾青叶只是看到哥哥头发湿了,随口一问。

顾铁柱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冒犯,他使劲把靠在炕头的拐杖推倒,大声说,“我一个瘸子,走到哪儿别人都笑话我!”

“我怎么出去?!我还能去哪儿!!!”

顾青叶被吓了一跳,“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顾铁柱却像听不见似的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他疯了似的捶打双腿,边打边怨毒地念叨,“占她田地的又不是只有我,为啥断腿的就我一个!”

“都怪那个女人!是她害我,她就是蛇蝎一样的女人,她该死!!”

顾青叶想安慰他,又害怕的不敢上前。

自从顾铁柱腿断了之后,他的情绪就是这样激烈而多变。时而疯癫,时而阴沉着脸谁也不搭理。

等到顾铁柱终于发泄完,安静下来。

他抬头看着顾青叶,又恢复成正常的模样,“那些小孩都救出来了?”

顾青叶暗暗松了口气,笑着点头,“嗯!”

“我跟他们一块挖土,从最开始挖到结束,钱叔和其他人都看见了。”

今日挖土救人是全村出动的大事。

谁家没出人出力,之后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。

顾老三和刘氏不想去,就派女儿做代表,还叮嘱她要往人多处站,必须让村长还有村里有头脸的人看见。

顾铁柱说,“如今我不济事,家里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。”

“你个女孩子这般辛苦,都是被哥哥连累了。”

顾青叶很少听兄长说这类贴心的话。

她愣了愣,迅速掩饰住惊讶,尽量自然流露出感动的模样。

“哥……你别这么说,”

“咱们是一家人,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。”

顾铁柱颔首。

两人微笑对视,俨然一副兄妹情深的景象。

顾喜喜端着碗走进西屋。“师父说你目前只能吃这个。”

慕南钊睡醒后,脸色看上去好多了。

他一直看着窗口出神,顾喜喜走到近前时,他才懒懒地转眸瞥向碗里的粥。

“谁要吃这些寡淡的东西,我又不是快死了。”

顾喜喜在床边的凳子坐了,“你这人说话还真是百无禁忌。”

她故意用汤匙搅动米粥,让香气随着热气氤氲升腾。

“苣荬菜切碎,少放香油炒过,最后加了蛋花和盐,张婶如此费功夫煮的,可惜有人不稀罕吃它,真是没口福。”

慕南钊倏地夺过粥碗,舀了满满一勺送进嘴里。

他没说好不好吃。

只是顾喜喜看他神情舒展,一口接一口吃下去,应该还算满意。

她幽幽长叹一声,“你知道那五个孩子为何在废洞里?”

“玩。”慕南钊答了一个字,继续从容地吃。

顾喜喜无奈,人家似乎没有听故事的兴趣,可她还得讲下去呀。

“花池渡村的孩子们小时候没有大人管束,只能满村放羊似的乱跑,长到七八岁,凑合会干活了,就给一把小锄头,跟着大人下地,真是可怜啊。”

她觑着慕南钊神情没什么变化,硬着头皮将话头引向正题。

“就因为村里没有学堂,他们只能如此。”

“大人们忙着土里刨食,没空看顾孩子,小娃娃们哪知道什么是危险?”

“秦大嫂今日还说,若是有个村塾,今日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。”

慕南钊已经喝完了一碗粥。

他平静地望着顾喜喜,“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?”

两人对视片刻,顾喜喜眨了眨眼,“花池渡全村几代人都期盼教书先生。”

“谁要是应了这差事,不止功德无量,还能得到大家的敬重爱戴。”

慕南钊轻嗯了声,“那你不用担心了。”

“条件这么好,应该多得是青年才俊毛遂自荐。”

顾喜喜被噎的够呛,慕南钊却气定神闲地将空碗伸过去。

“没吃饱,再来一碗。”

顾喜喜劈手夺过碗,“当我是你府上的丫鬟吗?”

“我看你已经吃饱了,而且吃饱了撑的,你明知道我要说什么,偏要看着我绕圈子说那么多。你不愿意做直言即可,何必耍着人玩?”

她转身就走,身后传来慕南钊幽幽的叹息,“哎……”

“一碗粥都舍不得给,教书先生就要饿死了,还骗人说什么敬重爱戴。”

顾喜喜脚步瞬间定住,不敢确信道,“你当真愿意?就这么容易答应了?”

她自己先摇了摇头,“不对劲!”

慕南钊长眉轻挑,“我没让你每日晨昏定省跪求以表诚心,你不乐意?”

顾喜喜抬手按住慕南钊的额头,拧眉感受了片刻。

“的确没发热。”

慕南钊抬眸看她,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,“你也觉得,在一个小破村子里当村塾先生,不像我会做出来的事?”

顾喜喜瞅着他点头。

虽然让他当教书先生,是她想出来的,也是她所期望。

但真正这么容易实现,还是让她感觉很不真实。

慕南钊说,“原来的陈方正好出身书香门第。”

“他不争气两次乡试落地,后又犯罪落难至此,当个村塾先生合情合理。”

“舍道用权。”他眼底漾起狡黠的笑,“一个人真正融入周遭的环境,才是最接近完美的伪装。”

顾喜喜露出放心的笑容,“成交,明日我就找老钱去说。”

慕南钊对她这副反应很是意外,“你就不怕我动机不纯,存心不良?”

顾喜喜认真道,“在我看来,能坦诚动机之人,比那些一开始重申自己别无所求之人,可用可合作,也更可信。”

她很快去添了半碗粥回来。

“你现在不宜吃的过饱,这些已经是额外加量了。”

慕南钊摇头叹气,“男子成亲后被女人管束,有什么好的?真不懂这世上的蠢夫为何争相飞蛾扑火。”

“那你大可放心。”顾喜喜提起这茬,表情总是郑重的像在发誓,“不管你这辈子做不做飞蛾,我保证,我绝不会是你想扑的那堆火。”

慕南钊搅动着米粥,眼神淡了几分。

“今日那块落石并非意外。”

顾喜喜一怔,下雨时老钱说过上方泥土有些松动。

所以她并未往别处想。


顾铁柱在家怨毒顾喜喜的话,不知怎么传到秦大嫂耳朵里。

秦大嫂第一时间就到顾喜喜家告知此事。

“他不放过我?”顾喜喜冷笑。

正好,她也没打算放过顾铁柱。

之前有人推落山石,意图砸死她这件事,赶巧的是,慕南钊前天上山时竟无意间在一个偏僻处看到了线索。

可能下雨时在淤泥上留下的痕迹,经过两日暴晒变硬,竟然彻底显现出来。

男人的脚印一深一浅,明显是跛足,再加上旁边拐杖戳出的小洞。

全村符合特征的只有顾铁柱一人。

至少说明他在别人不知道时独自上山,并且就是在上次下雨时。

不过如此还不足以构成证据,且当时顾青叶在场。

所以慕南钊昨日脱困后,又在下午独自上山一趟。

他不知用何手段将脚印完整拓在一块木板上,又去了当天落石的山崖上搜寻。

这地方鲜有人去,还真在崖边找到了同样的脚印和拐杖印。

慕南钊当即用落叶覆盖,保护证据。

之后只需找机会比对顾铁柱的鞋印,便可做成铁证。

不过顾喜喜这次没打算麻烦老钱出面,所以她暂时也没将实情告知秦大嫂。

“多谢嫂子专门跟我说这个。”

秦大嫂忧心忡忡,叮嘱道,“之前他就对你图谋不轨,如今说出这种话,只怕不会善罢甘休,你最近出门当心,千万别自己去人少的地方。”

顾喜喜由衷感念秦大嫂一番好意,郑重答应,“好,我都记下了。”

“嫂子放心,我一定保护好自己。”

送走了秦大嫂,顾喜喜到西屋,敲了敲慕南钊的桌子。

“下午可否帮我去一趟顾老三家。”

午后丑时刚过,顾老三和刘氏带着顾青叶准时出门下地。

就算再没脸见人,饭总得吃,地总得种。

家里就剩下顾铁柱一人。

经过上次的事,他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时间更长了。

院子里静悄悄的,一道人影轻灵落地。

乡下人家没那么多闲钱,顶多能有两双布鞋换着穿。

所以前两天下雨后才洗过的几双鞋子还没晾干,就摆在堂屋的外窗台上。

慕南钊光明正大地穿过院子,从两双男鞋中挑了一双。

鞋底与木板上的拓印正好相合。

本来这时候应该再留下证据拓印,可顾喜喜说不用,她只要确定事实就行。

慕南钊将鞋子放回原处,从西侧院墙远离离开。

等他赶到西边后山脚下,顾喜喜正在筑篱笆。

她瞥了眼慕南钊,手里的活不停,“确定了?”

慕南钊嗯了声,问,“你不让老钱介入,也不告诉张婶等人。”

“难不成要自己动手。”

顾喜喜把一根木条插下去,没有否认,“他这种人永远不知悔改。”

“我忙得很,可没工夫成日跟他斗来斗去。”

慕南钊问,“何时动手?”

顾喜喜心中早就想好了,说,“不急,他不是说不放过我吗。”

“他应该很快就会再次出手,到时候将计就计,一劳永逸。”

慕南钊看了眼地上堆积的木条,默不作声地挽起袖口也开始干起来。

顾喜喜扭头看他,“谢谢。”

慕南钊没抬头,“嗯。”

顾喜喜筑篱笆只将木片插入地下,并没有用铁钉之类的固定。

因为她此举不为篱笆多么坚固,只不过象征性的划定地界,告诉其他人这里不能进入踩踏。

如此简单的活计,两个人一起做,小半个时辰就完成了。

顾喜喜说,“明日进城,我想去集市买几张油布,还有你当教书先生,该提早准备,去书局挑几本合用的书。”

文房四宝顾喜喜和慕南钊平日都要用,这些家里有现成的,无需另外采买。

慕南钊颔首。

顾喜喜又道,“孟家的家宴我能不能不去?我想去张家苗圃,跟石头多呆一会儿。”

慕南钊想了想,答应下来,“好,反正你已经陪我叩开孟家这层关系,不去也罢,明日我找个由头向孟大娘子解释即可。”

他看得出来,顾喜喜对那些权谋算计不感兴趣,她真正喜欢的是土地,以及那些花草树木。

张家那个小石头,她似乎也挺喜欢。

次日一早,慕南钊又赶车驴车出发了。

因为今日要采购不少东西,顾喜喜不得不再次借了老钱家的小毛驴。

借毛驴时,老钱不但很爽快,还满口夸赞顾喜喜有个好大舅。

看来他的病在老郎中调养下确有起色。

距离中午赴宴的时间还早,慕南钊直接赶车到东大街买东西。

先买了喜喜需要的油布、家里吃的豆油、张婶点名要的彩色棉线。

最后一站书斋。

慕南钊是读书人,逛书斋自然轻车熟路,他很快便挑了三本书。

柜台结账时,顾喜喜听见掌柜报的钱数,心肝都颤了几颤。

她只想到古代的书会很贵。

却没想到这么贵!

顾喜喜朝掌柜挤出个笑,拉着慕南钊走到一边,小声问:

“这三本书都要买吗?”

慕南钊道,“我只选了开蒙最基础的必备书,这已经是最少了。”

顾喜喜自然知道书本于教育的重要性。

她神色艰难地摸了摸身上斜跨的布包。

之前从顾老三家收的粮食,她卖出去大半,算是换了些钱。

不过花到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一百文。

要是今日买了书,全部家用就只剩一半了。

顾喜喜瞅着慕南钊,赔笑道,“你手头有钱吗,买书之事是我应承的,就当我借你的,过些时日我一定还。”

只要支撑到秋收,她即时就有大笔进项,再不用像现在这样为钱发愁了。

慕南钊侧目瞥向她,“没有。”

他说的云淡风轻,理直气壮。

顾喜喜差点一头栽倒,“没有?那你之前不是还弄来许多珍珠?”

慕南钊道,“弄到那些珍珠,不代表我有钱。”

顾喜喜无语:“……”

慕南钊再次补刀,“让你挑颗珠子抵债,谁叫你为面子不要?”

事已至此,顾喜喜再悔不当初,也只能付了书钱。

离开书斋时,顾喜喜带出来的钱仅剩一文。

慕南钊看她愁眉苦脸,起了调侃的兴致,“正好你去张家苗圃蹭饭,不用钱。”


顾青叶走到堂屋门外就停下了脚步,甜笑说,“喜喜姐先进屋坐,我去给你烧水喝。”

顾喜喜明知前方摆的是鸿门宴,哪能容顾青叶逃走?

她伸手一把扯住,边说“我不渴,自家人何须客气”,硬拽着顾青叶掀帘进屋。

屋内坐满了人,除了刘氏之外,其余皆是男子。

顾喜喜虽不认得,但原书中也写过顾家亲戚对孤女财产的觊觎。

想来这些人都是顾老三找来的同盟。

她微笑着给自己搬了把凳子坐下,边说,“区区几亩地的租金而已,竟劳烦各位长辈来帮着见证,真是叫我心中不安。”

刘氏瞪了眼顾喜喜,对着自家女儿骂道,“大人们说正事,你个黄毛丫头进来掺和什么?偏要跟那等下作的小娼妇学,忘了自己的本分!”

顾喜喜眸中划过一抹冷笑,这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哦。

顾青叶自然也清楚怎么回事,但她当着众人面被亲娘辱骂,着实没脸。

她不敢开口辩驳,只得低头站在那,对顾喜喜的厌恨又多了几分。

顾喜喜似笑非笑开口,“咱们顾家祖祖辈辈都是清白农家,三婶说堂姐私下结识娼妓,这话要是传出去……”

“我倒是罢了,顾家其他还没定亲的女儿家可怎么办呢?”

这话一出,所有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。

坐在炕桌旁的白发老者沉声道,“老三,你这媳妇嘴上没把门的,该管管了。”

顾老三臊的耳根子发红,咬牙答应,“大伯说的是。”

他转头呵斥刘氏,“青叶不成体统,是你这当娘的没教好!还不滚!”

刘氏不情不愿地起身,狠狠剜了喜喜一眼,才拉着自家女儿出去。

顾喜喜打量炕上坐的几人,除了顾老三,刚才说话的是顾大爷,与他相对坐,头发花白的必是顾二爷了。

剩下围坐在边上的,看年龄应该是他们两家的儿子、孙子们。

还有个年轻男子刚才一直站在刘氏身后,定是顾青叶的大哥,顾铁柱。

视线划过时,顾铁柱忽然咧嘴一笑,还猥琐地眨了眨眼。

喜喜一阵恶心,冷着脸垂下眼帘。

静默后,顾大爷还是说话了,“丫头啊,不是大爷爷说你。”

“老三可是你亲叔父,闲置不用的地,与其摆着浪费,让他用了又何妨?怎么就闹到非收钱不可的地步?”

语气慈祥,内容却是高高在上的指摘。

顾喜喜隐下一抹冷笑,有些崇拜地问,“听说大爷爷有两亩菜地,种类比别家都多,还能拿去城里卖钱呢。”

菜地是顾大爷一家的宝贝。

他当年从外地弄来菜种子,其中有些是当地没有的品种。

种菜除了自家吃,隔三差五还能摘两担去城里摆摊。

仅凭卖菜一项,就让顾大爷全家过的比同宗其他人都宽裕。

顾大爷果然露出骄傲之色,“那当然。”

“咱家的笋瓜、豆角,县城里的人都抢着要!”

顾喜喜一派天真笑道,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既然大爷爷都说了亲戚之间不谈钱,以后我想吃就去您家摘。”

“哦,我最近还想种菜,大爷爷最好再分我一些种子。”

除了顾大爷一家,屋内其他人纷纷侧目,想笑又不敢太明显。

谁不知道顾大爷的菜外人谁也碰不得?

尤其是菜种子,被顾大爷当做独门秘方,就算是亲戚花钱求购,他也断然不肯。

顾大爷脸色黑如锅底,嘴唇颤抖着憋了片刻,才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:

“胡……胡闹!”

顾喜喜乖巧且疑惑,“嗯?”

顾二爷是个急脾气,见大哥吃瘪,当即粗声粗气地顶上来:

“跟她废话作甚?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依祖宗的规矩,一个即将嫁出去的孤女,不能继续照管顾家的土地!”

“长辈们心疼她,再凑出一份嫁妆给她,已经够可以了。”

在座的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,三十二亩地分到每家也是相当可观了。

顾老三第一个跟着表态,“我同意二叔说的。”

虽然不能如他所愿独占所有田地,但有总比没有好。

更何况……

让大家治一治这猖狂的丫头,总算大快人心!

顾喜喜看着眼前这帮饿狼般贪婪的人,眼神登时阴沉下来。

这是讲道理不过,要改明抢了?

她正要起身,忽听身后一个低沉男声讥诮道,“本朝律法,地契具名之人为土地主人。”

“另有刑律三十四条,强占他人财产,监禁一年,另鞭笞之刑四十。”

顾喜喜扭头看去,慕南钊站在门口,周身被镀上一层光。

他漫步而来,停在顾喜喜身侧,神色淡淡环视众人。

“诸位如此咄咄逼人,是要以身试法么?”

顾家男人们竟被这般四两拨千斤的气度震慑,半晌傻愣着没人说话。

顾喜喜心下暗笑,积攒的怒火倒是消退了不少。

她端正坐姿,说,“我爹生前,已将地契都过到我名下。”

“所以田地是我的,不是顾家的,各位空口白牙说的规矩,总不能盖过朝廷定下的律法吧?”

顾二爷气势已经弱了,还要强词夺理,“可你嫁了人,家产都变成外姓,如何对得起你爹,对得起顾家祖宗!”

慕南钊轻嗤一声,“列祖列宗?连宗祠族谱都没有的小门户,恐怕连三代以前叫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除了喜喜,所有姓顾的都涨红了脸。

顾喜喜佩服地看了眼慕南钊,他这么杀人诛心,她也不能服输啊。

“各位长辈倒是提醒我了,改明儿我就去衙门给自己立女户。”

顾二爷震惊,“女子立户做一家之主,把你男人当什么了!”

顾喜喜与慕南钊对视,眼神甜蜜,“我与陈方商量好了,他没意见。”

慕南钊自然看出这女子在演戏。

他抬手捋过她鬓边垂下的发丝,眼神缱绻宠溺,“一切由你做主。”

喜喜一阵恶寒,但还要保持微笑,深情对视。

她款款转向顾老三,“明日我照旧帮三叔收麦子,看在亲戚份上,分文不取。”

言尽于此。

慕南钊坦然自若握起喜喜的手,“我们还有事,告辞。”


秦大嫂亲亲热热地与顾喜喜一起走,讲自己在县城里的见闻。

“刚开始,我跟我家男人说,让我进城卖菜,他在家给菜地浇水、拔草,两不耽搁,他还不放心我去呢。”

“我偏不听,回来把卖菜的钱往他面前这么一拍!”

“我就让他看清楚,咱们女人出门办事,也能办的漂亮!”

顾喜喜抿唇而笑,“说得对。”

老郎中跟着凑趣,“那你们家里现在谁管钱啊?”

秦大嫂腰肢一扭,眼皮一翻,“当然是我!”

“从前他跪在我爹娘面前求娶我,就答应了婚后我管家。他敢变卦试试!”

顾喜喜笑了,她还挺喜欢秦大嫂这泼辣爽利的性子。

秦大嫂又叹道,“我家那几亩地烧成什么样了,本来冬小麦能不能种上还两说。”

“现在我们听你的把地整好了,又多了卖菜的进项,那话怎么说来着……”

秦大嫂皱眉吸气,话到嘴边了就想不起来要怎么说。

老郎中从旁帮忙,“因祸得福。”

“对!”秦大嫂欢喜,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我没读过书,不大会说话。”

顾喜喜笑道,“谁不知道秦大嫂好一张巧嘴,你就别谦虚了。”

秦大嫂乐不可支,瞅着顾喜喜,怎么瞅怎么顺眼。

“我娘家只有兄弟,没有姊妹,以后咱俩多走动着。”

“好啊,”顾喜喜点头应下。

她到这里还没交过朋友,人家先伸出橄榄枝,她该投桃报李。

“嫂子田里若遇到什么问题,可随时问我。”

秦大嫂有些动容,“这次要是没有你帮衬,我真不知道咋办了。”

顾喜喜说,“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村长积极善后。”

秦大嫂连连附和,“是啊,是啊,别人咋想我不管,你跟老钱,就是我们一家子的福星!”

顾喜喜想了想,还是再次提醒,“之前我跟你们说过,空心菜虽收获快,却极耗水肥,以现有的比例搭配咱们本地的南瓜、韭菜、萝卜种植,即可改良田土。”

“最好不要再扩大种植了。”

秦大嫂犹豫了一下,“不瞒你说,我男人昨晚还跟我说,再多移栽些。我没答应他,他还说我有钱不赚。”

“现在听你再次提及,我这心就定了,听你的,不做他想。”

顾喜喜表情凝重起来。

农作物科研,一直是深入田间地头,依靠农民配合。

而人与人之间的沟通配合是最容易出问题的。

她怎么穿个书,差点把这点给忘了!

“大嫂可否帮我一个忙?”

秦大嫂自然满口答应。

顾喜喜说,“你们几家种空心菜的,地都连着,劳烦你明日留心,看看他们各家都是什么情形。”

秦大嫂是个聪明人,一下就明白了,“行,明早我就去看,要是有谁把空心菜种的多了,我可以先劝劝。”

“我劝不动了,你再上。”

她有意给喜喜宽心,“你别太担心,实在不行,还有老钱呢!”

顾喜喜点点头,“那就劳烦嫂子了。”

村口大槐树下,几个男孩子挥舞着树枝对打。

他们嬉笑追逐间,一个孩子的树枝差点打到老郎中。

秦大嫂抬手挡住,笑骂,“一帮猴崽子,就知道玩,也不看路!”

小男孩吓得站住,其他孩子也停下追打,往这边看。

老郎中好脾气,笑呵呵说,“不妨事,他们正是淘气的时候。”

顾喜喜看那小男孩衣裳脏兮兮的,衣袖可能因为反复擦鼻涕,瞧着明光瓦亮。

他可怜巴巴站在那,一副知错又害怕的模样,却不懂得此时应该开口说一句“对不住”。

走过去很远,顾喜喜心头还有些酸涩。

秦大嫂看了喜喜一眼,说,“白天大人们都忙着干活,大孩子还能跟着去帮忙,这些小娃娃没人管束,就像野孩子似的。”

顾喜喜问,“我好像没见过咱村的孩子去学堂?”

秦大嫂无奈苦笑,“村里哪来的学堂?”

从秦大嫂的言语间才知道,花池渡村没有自己的村塾,小孩子去学堂,得越过好几个村。

大人们谁有这个闲工夫送孩子上学?

所以花池渡村识字的人极少,因此又不能从本村挑选私塾先生,恶性循环。

顾喜喜想起,书中顾喜喜的老爹顾扒皮,曾经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。

他是因为小时候家境好,又是长子,才被寄予厚望,送去别的村子念过几年书。

顾扒皮亲自教女儿识字,才没让喜喜当个睁眼瞎。

秦大嫂还在继续说,“老钱不是没想过,办个咱自己的村塾,可村里没人能当先生,外头的先生又不肯来。”

她突然盯住顾喜喜,“喜喜,你能识字啊,如今还这么有本事,让你当教书先生,不正好么!”

“我不行。”顾喜喜闷声拒绝。

“我不会跟小孩子相处。”

教和学,本来就是两回事,学的会,不一定会教学生。

她当年没选择留校任教,就是出于这点自知之明。

更何况古代课本她也没学过。

与秦大嫂分别后,顾喜喜与老郎中在家门前的路口被人拦下了。

许久没见,顾大爷的头发白的更多了。

他拄着拐杖,笔直地站在道路正中间,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。

顾喜喜明知来者不善,笑着招呼,“大爷爷来了,怎么不家去?”

顾大爷的拐杖朝地面重重一墩,“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爷爷,还知道你自己姓顾!”

顾喜喜不解,“这又是为了什么?”

顾大爷冷哼道,“你心里清楚!”

“好歹都是姓顾的,你居然帮着那些外人种菜卖菜。”

“你这是因为之前的事憋着坏,故意断了我家的生路吧?”

顾喜喜无语望天,叹口气,才说,“大爷爷,那城里菜贩子多了,您还能挨个儿告诉别人都不许卖吗?”

顾大爷固执道,“反正,花池渡村卖菜的,就是只能我一家!”

至此,顾喜喜没耐心惯着他了。

“那好吧,您大可自己找那几家种菜的,把刚才说的话,再跟他们说一遍。”

“您慢点去,我还有事,就不送您了。”


慕南钊回眸,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冷笑,“毕竟,还要骗她给我引荐孟将军,现在不过是刚开始。”

顾喜喜趴在窗棂上,看着慕南钊的背影穿过满院月光,隐入阴影中。

顾喜喜关了窗,帕子上大大小小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荧光流转。

她对着珍珠怔怔出神,却没有心思从中挑一颗抵债。

原来慕南钊这两日都在忙这件事。

可他之前根本没钱,又如何弄到这些品相上佳的淡水珍珠?

刚才看他走路的姿势,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。

顾喜喜眉心紧蹙,三两下将珍珠包起放进抽屉,起身开门出去。

西屋亮着灯。

顾喜喜蹑手蹑脚刚走到窗下,就听见老郎中的抱怨:“你这是干啥去了,伤口又渗血了!我每日做的淡盐水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!”

窸窸窣窣解开绷带的声音,老郎中叹气。

“还好只裂开了这一点,不然你就等着再一次毒发,再昏睡个几天。”

顾喜喜暗自心惊,伤口裂开?

他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珍珠的,该不会是去打劫吧?

老郎中也提出同样的问题,“你说你到底为何呢?”

“你跟我说,你纵使拼了命,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,让我帮你续命。”

“可你自己总这般不要命,我也没把握每次都给你救回来。”

紧接着是哗啦啦的冲水声。

慕南钊说,“这水里加盐干什么,难怪跟之前用的不同,疼死了。”

老郎中哼哼两声,“怎么,不想听我说,转移话题啊?”

“你知道疼就好。”

“盐是好东西,可凉血解毒,可防腐,你且忍忍,洗干净就好了。”

慕南钊似乎是笑了,“防腐?难怪腌火腿能盛夏不腐。”

老郎中一边娴熟地清理伤口,“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喜喜。”

“我其实早就试过许多用盐清创的法子,都不奏效,有些甚至还有害处。”

“结果那丫头告诉我,寻常的盐巴太杂,要提纯才能用。”

“而且,盐粉兑至纯之水也是有比例的,就像药方里的引子,过犹不及,少则无用,这番道理我竟然从未想过。”

“哎,我跟你说这些作甚,你又不是郎中。”

然后是打开药箱,翻找药瓶的声音。

过了会儿,慕南钊说,“她的确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本事。”

“不依靠任何人,她也能过的很好。”

老郎中笑道,“你是不是想说,就算你这个准夫婿死了,对她而言也无关痛痒。”

慕南钊声音带着自嘲的笑,“岂止是无关痛痒。”

突然,他抬眸瞥了眼窗户。

“到那个时候,她应该会觉得很高兴吧。”

“胡说!”老郎中摇头,“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,我徒儿心善。”

“不管你俩最后能不能凑成一对,她也不可能盼着你去死。”

屋内的对话停了,顾喜喜贴墙站了片刻,默默回了自己屋。

次日早晨,慕南钊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驴叫声。

他循声看去。

家里那辆平板车停在大门外,车前面套着一头黑毛驴。

顾喜喜端坐在车架前方,双手扯着缰绳,扭头看向他。

“我早起去老钱家借了一头驴,等会我赶车,你坐稳了便是。”

吃饱喝足就出门。

驴车驶过村口时,赶车的人却从顾喜喜换成了慕南钊。

顾喜喜坐在车板上,不好意思道,“本来说好了我赶车。”

“不然回来的时候还是我赶,你歇会儿。”

慕南钊目视前方,游刃有余地轻轻提着缰绳。

“不必劳烦。”

“我不想半路翻车,或者走到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。”

顾喜喜:“……”

她曾经是科研所同事们信任的老司机,山地、山路都敢开。

谁知开驴车和开汽车是全然不同的体验。

从家门外到村口短短一段路,她先后经历了,差点撞树、偏离路线、驴子站住不肯走等危机。

最后慕南钊大概是忍无可忍,叫停了驴子车,冷着脸叫顾喜喜让开。

青田县。

两人入城后,先找地方存放驴车,依旧换上体面的衣裳。

然后步行朝东大街去。

东大街入口处设有衙门的告示板。

才张贴了新的告示,一群百姓围在那观看。

顾喜喜经过时,好奇地看了两眼,发现那是一张劫匪通缉令。

内容大概说某富商前天夜里遭人打劫,丢失金银珠宝若干。

旁边另附一张黑衣蒙面画像。

慕南钊收到喜喜意味深长的注视,俊脸上笼起一层寒霜。

“拦路打劫一个县城里的小小商户。”

“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举动,你认为是我干的?”

顾喜喜果断摇头,正色否认,“怎么会。”

“不可能是你干的。”

珍宝阁,孟大娘子早早就派伙计在外面候着了。

慕南钊和顾喜喜一到,就被迎上了二楼雅间。

寒暄喝茶之后,顾喜喜拿出手帕包打开。

的确都是淡水珠子,有白色、粉色、紫色。

难得的是,瑕疵极少,形状圆润,且光泽度上佳。

孟大娘子细细验看之后,很是满意。

当即决定要将这些珠子全部买下。

她有意长期合作,便正式邀请慕南钊和顾喜喜七天后到孟府赴宴。

孟大娘子说,“我那弟弟太忙,不经常回家。”

“到时候咱们人凑齐了,好好热闹一番。”

她说着,又叫人去把小晴儿抱来。

等了会儿,一个仆妇慌慌张张跑进来,“大娘子,小主子不见了。”

孟大娘子登时站起来,怒道,“不是让你们仔细看着吗!”

“这才几日,又丢一次!”

顾喜喜看了慕南钊一眼,起身道,“孟姐姐先别责骂他们,找晴儿要紧。”

孟大娘子感激地看了喜喜一眼,“说得对,我真是气糊涂了。”

她瞪着那仆妇,“晴儿怎么不见的,在哪丢的?”

仆妇低着头说,“我们没敢带小主子出去,就在后院玩。”

“我看后院门锁着,就去给小主子倒水喝,转个身的功夫,人就不见了!”

孟大娘子又气又急,“前厅呢,那么多人守着,就没看见晴儿?”

仆妇艰难地说,“前厅问过了,小主子没从前面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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