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府。
苏鸢尾将秦天桢扶到他的寝房后便早早回了凤凰台。
古香古色的凤凰台内,苏鸢尾坐在桌几上饮茶,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。
“主子,你若担心王爷就去看他嘛!”守夏一边捣鼓着石钵,嘴里还一边嘟囔着。
苏鸢尾用手弹了下守夏的脑门,“你这丫头是太闲了吗?”
“看来得给你安排点杂活!”
说罢,苏鸢尾瞧了眼守夏捣鼓的石钵问道,“你丫头又在捣鼓什么?”
“主子,我们女子靠的就是这脸面……守夏在给你研制胭脂啊!听老嬷嬷们说,这红蓝花和石榴花一起放在孔窑石钵里反复杵槌,淘去黄汁后加上蚌粉,便可制出姹紫嫣红的胭脂。”
守夏顿了顿,继续答道,“对了,还有迎蝶粉。”
“如此,主子若用了守夏特制的胭脂和迎蝶粉,就一定可以变得倾国倾城,讨得王爷欢心。”
“……”
听到守夏此言,苏鸢尾一记冷眸投向守夏,激得她打了个寒颤,缩起了脑袋。
“放肆,再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!”
下一刻,苏鸢尾敛起怒意,起身放下手中的青釉琉璃盏,朝着鸳鸯纸窗口走去。
立到窗前,亭立如松。
“守夏,不要白费功夫了。”
“他于我,只是我苏鸢尾的仇人,只是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,他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,必须由我亲手杀了他,方能消我心头恨意。”
“况且,他现在也是救允州的唯一办法,我还得利用他将允州救出来。”
一旁的守夏听到苏鸢尾这番话,挑了挑眉毛,长叹了一口气,王爷就是胃病犯了,哪儿那么容易死?明明就是在担心王爷,这女人啊!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!
“好好好 ,我的好王妃,那既然如此,那我们总得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吧,毕竟苏允州那小子的命还悬在案板上呢!”守夏停下了手里的活,撺掇着要将苏鸢尾拉去落杏院看秦天桢。
原本守夏以为苏鸢尾一定不会答应,她肯定要撺掇好久,却没料到主子答应地很快。
进院,一地的杏花花瓣。
苏鸢尾才忆起,如今已是初春。
这两年,她初入是想逃离,而后杀招使尽,如今虽杀心未灭却也是苟且偷生。
“参见王妃!”
落杏院的丫鬟小子看见苏鸢尾迈进,都跪了一地。
连平日嚣张跋扈的摘星都跪了下来,只因这里是落杏院,秦天桢的地盘。
虽然秦天桢对院内下人不算残暴,可落杏院还是比别的地方重礼数,俯跪礼还是不能减免,不能作揖就草草了事。
苏鸢尾点了点头。
身后的守夏开口说道:
“还不快通传王爷,就说王妃来了。”
伏地的丫鬟们面面相觑,半晌过后,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绿衣婢子回话:
“启禀王妃,王爷刚进宫了!”
“~”
苏鸢尾一双狐狸眼染了抹惊讶。
继而询问:
“他~”
“怎么那么这么快就进宫了!”
一旁伏地的摘星拉着张脸,气呼呼地回话:“还不是因为王爷说要赶紧救出苏允州那小子,说不能耽搁!”
苏鸢尾迟疑在旁边,倒是守夏问了起来。
她虽知道主子未说什么,可她已经和主子朝夕相处两年了,知晓主子接下来想问什么。
“那王爷身子可有好些了?”
“王爷本就无碍,这胃病来的快去的也快,早就好了。”
摘星一边说着还一边嘟囔着,“这不好,我能让王爷进宫嘛!”
~~~
皇宫。
一身龙蟒加身的秦寸高坐于金銮宝座之上,秦天桢直立于殿内,不似平日在秦王府那般温和,添了几分气焰,此时的他彷如一只牧野的野狼。
肆妄无羁。
秦天桢杀神之名在外,天下皆畏,即使是皇帝,也得忌惮他三分,而面前的这个皇帝虽是他的父皇,可这个父皇却从未把他放到眼里,若非他在外杀敌在战场上有了一席之地,皇帝看都不会看他一眼~因为对皇帝而言,秦天桢就是他的耻辱。
当年,他还是大徽国的定远大将军,出征打仗的时候,欺辱了一个不听话的小娘子,谁知一夜风雨过后,那小娘子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,他本想下毒将母子二人毒杀,却没料到那小娘子撑着最后一口气将秦天桢生了出来。
皇帝每次看见秦天桢,总会想起这件往事,当初送他去当人质 ,想他应该会死在北秦的凌辱下,却没料到居然还活着回来,后来派他去打仗想他是必死无疑了,可他却成了令天下闻风丧胆的战神!
如今倒让皇帝有些忌惮!
可这一路荆棘,秦天桢每一步都举步艰难。
秦天桢一直谋算要将这南秦大权真正握于手中,才能不负在北秦所遭受的种种屈辱。
殿上皇帝看见一身华服的秦天桢开口问道:
“老七,你来的正好,朕正想同你议一件大事。如今朝局动荡,朕打算颁布新政,践行杜爱卿上次所提削藩一事!”
“父皇,周王叛乱,就是因为父皇您削蕃所致,父皇执意削蕃是还想要诸位藩王如飍王一样掀杆而起,投奔徽藤吗?如今徽藤人心所向,父皇是还想要历史重演吗?”
皇帝听到秦天桢此言龙颜大怒,他自然知晓这是在说他当年杀了前朝大徽皇帝,夺取皇位之事。
“大胆!秦天桢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!”
秦天桢步步紧逼,没有退却。
“父皇以为你烧光所有的史书、实录,以及宗谱玉蝶!天下人就不知道当年的事了吗!”
往事被揭,皇帝怒气更甚,一张脸气得胀红。
此时,一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:
“启禀陛下!代王!代王!”
“代王引火自焚了!”